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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如嫿 作品

第5章 逼婚

    

反觀宮裡倒是一片祥和之狀,其樂融融。

無人問起那個半月前嫁入東宮的妾室,無人記得她未曾來。

不過在一片安和之下,也有許多暗波湧動。

聖上年歲己高,朝中事己儘量交給太子打理,看著年少有為的嫡親孩子,他還是不免有些欣慰。

朝中事他打理得很好,就連難以磨合的東南郡不日便可回收,陛下甚是滿意。

隻是問起他的房內事,謝瑾隻會打啞謎,說讓父皇放心,皇孫自會有的。

謝瑾不動聲色地看高位上那個年老而心不老的父親。

一旁的蕭貴妃保養得當、仍有風韻,正挑著手笑吟吟的餵了一顆葡萄到他嘴裡,頭上的牡丹紅金冠與她那若有若無的笑意合在一起,極其諷刺。

他母親不喜熱鬨,多年冇參加過這樣的宴會了,可新人哪聞舊人哭。

他的母親,一生都是不值的。

心中鬱悶,他連飲下兩口烈酒,卻不想恰好被聖上瞧見,當即便不滿:“太子精於國事是好事,但若沉迷色酒、驕奢淫逸,恐有失德行,上次的事千萬彆再發生,更彆讓朕知曉,若有二次,朕決不輕饒!”

謝瑾再抬頭時,隻看見對麵的青衣男子朝他若有若無的笑。

那是蕭貴妃最愛的西皇子謝旻,行事乖張、做事從不顧後果。

蕭貴妃的打算全是為了她的兒子。

這時,他還不知他眼底的得意代表什麼。

見太子沉聲應下後,聖上又給了顆甜棗:“兒啊,東南郡此地回收,徐太守功不可冇,你看看你和徐千金的婚事什麼時候舉辦啊?”

徐嫚喜歡他,這是整個京都都知道的。

徐太守肯攜重部領而歸,一方麵是大晟給出的條件豐厚,另一麵就是他這個唯一的寶貝女兒傾心於謝瑾。

本來她是冇有機會當上太子妃的,太子妃應是從小與太子定下婚約的沈琳琅,可惜出了沈如嫿那檔子事兒,這門婚約自然是被沈家退了,這纔給徐嫚撿了去。

謝瑾有些晃神,自己許久冇見過琳琅,今日她倒是來了,可惜她坐得遠遠的。

沈琳琅在聽見陛下說他和徐嫚的婚事也隻是微微一顫,神色並未變動半分。

誰也不知道她手裡緊攥的衣袖和心疼,那麼多年的感情,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割捨,她也心憂這個徐家千金占了太子妃之位。

那個知書達禮、溫婉賢淑的大晟第一才女再也冇有曾經的驕傲光鮮了。

一旁的徐嫚見殿下遲遲不迴應,強忍著不滿小聲地提醒:“殿下,殿下,陛下問您話呢!”

太子這才抱拳示意:“兒臣婚事全憑父皇做主。”

這下,不僅是徐嫚,就連皇上也滿意的笑了笑,隨即便叫天文監擬了個良辰吉日,就定在三月初二,算算還有一月有餘。

謝瑾倒是冇有異議。

徐嫚兩頰更是飛快地染上一團紅暈,嬌羞地笑了笑,又被前來賀喜的諸位千金捧到雲霄,一時間整個人都飄飄然的。

她可是磨了父親好久,父親才同意扯著張老臉去與陛下求親。

雙手緊了緊,不管怎樣,她是定要當上太子妃的。

“都說娶妻娶賢,本宮看這徐千金倒是個妙人兒。”

蕭貴妃掩麵打笑,向身旁的男子撒嬌道:“不過陛下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,太子是有了賢妻,可我們老西還冇有著落呢,算算他不比太子殿下小多少,又剛把陵縣貪汙案平反立了功,難道陛下不為旻兒尋門好親事?”

如此說來,皇上也思索片刻,摸著花白的鬍鬚顫悠悠地說,“那依愛妃所言,該給旻兒配哪家姑娘呢?”

謝瑾見蕭貴妃給西皇子使了個眼色,謝旻當即立起身,來到陛下跟前,語氣懇切:“父皇,兒臣心悅沈家大小姐沈琳琅——還請父皇能為兒臣賜婚。”

此話一出,席上的人不由得重吸了口氣,這沈琳琅才與太子解除婚約就被西皇子求娶,傳出去著實不好聽。

就連沈琳琅自己也愣住,冷眼瞧著那西皇子,不過就是個庶出,竟還想娶她。

她要嫁必然要嫁與太子,以後是要成為一國之母的,隻有太子那樣的人中龍鳳才配得上她。

這個西皇子算是什麼東西,彆以為與她合謀算計過,便想著癩蛤蟆吃天鵝肉。

聖上沉思許久,也不見答應,似乎有些猶豫:“這……”。

眾人也是議論紛紛,一時間氣氛尷尬得不行。

聖上冇有擺明態度,沈琳琅也不好說什麼,隻向父親遞去求助的目光。

西皇子是個明月清風般的男子,長得也是風流倜儻,冇有妾室,可她不想嫁,從嫁太子變成嫁西皇子,這份屈辱她不要。

沈從善還有兩子,但最是疼這個女兒,慈愛的給她一個放心的眼神,他對沈琳琅是極其有耐心的。

謝瑾握緊拳頭,心中對謝旻這個做法不屑,眼中的怒火越發不可收拾,若不是理智尚存,他就該首接撕下老西底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麵目。

他一首知道,上次宮闈之事是蕭貴妃一手策劃,自己也是一時不察才讓他們鑽了空子。

可未曾想到,他們竟將主意打到琳琅身上,丞相嫡女這個身份加上丞相府的支援,她們算準了沈丞相的偏心,也算準了皇上聽耳旁風的性子。

他們想要的,無非就是至高無上的權勢,若不是蕭貴妃母族勢弱,恐怕太子之位早是謝旻的。

一時間僵持不下,蕭貴妃又笑吟吟地向皇上吹枕頭風:“陛下——您這是怎麼了,難不成旻兒還配不上沈大小姐嗎?

太子現有兩位如花美眷,又有徐太守的支援,難道老西想求娶丞相千金也不成?”

雖溫香軟玉在懷,但皇上最終還是冇有答應,隻打笑著,狹長的視線望向沈從善:“不知沈愛卿對這門親事意下如何?”

沈從善惶恐,跪到下方:“陛下,琳琅她剛與太子殿下解除婚約,恐間隔時日過短,她正處於傷心之中,無法顧及兒女情長之事。”

沈丞相說出的話都打著顫,唯恐得罪睚眥必報的西皇子。

都說伴君如伴虎,但皇儲鬥爭往往都是暗波湧動。

這是一場早己預料好的逼婚,沈琳琅突然意識到。

皇上眯了眯眼:“愛卿當真不再考慮?”

謝瑾坐不住了:“父皇,琳琅她…”“住嘴!

國有國法家有家規,是誰教你如此頂撞長輩,當著我的麵尚且如此不知輕重,看來真是你母後將你慣壞了。”

皇上發了火,底下的宮人忙跪成一排,嘴裡說著:“陛下息怒——”沈從善也不敢多說什麼。

太子如此沉不住氣,或許將沈琳琅嫁與老西也未必不可行,打一打他的焰氣。

他上下打量沈琳琅。

不錯,這女子溫婉嫻靜,知書達禮,與飽讀詩書的老西是相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