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

大明皇宮內

文武官員分列兩旁，曾讓天下聞風喪膽的老將們此時卻像孩子一樣戰戰兢兢，

這群老將們或許是狼、是虎、是狐…

但都無所謂！

因為在他們之上震著的是一頭真龍！

朱元璋的兒子們立於百官最前，

太子朱標，

二兒子秦王朱樉，

三兒子晉王朱棢，

四兒子燕王朱棣，

五兒子周王朱橚，

五位皇子同出一脈，都是馬皇後的親生兒子，哥幾個都是親兄弟，其中除了老大朱標，其餘四人都已就藩。

眾皇子臉上都帶著縈繞不去的悲傷，原因正是因為那個溫柔的女人即將離世，就連性格暴戾的秦王都控製不住的難過，

可見馬皇後對於大明的恩澤何其深厚。

至於跪在殿上的劉蒙幾人，皇子們則是完全不在意，儘管知道馬上又是一陣人頭滾滾，但是死的人再多，這把火也燒不到他們身上，

老朱最重家人，甚至對家人們都帶著美顏濾鏡，就連作惡多端的秦王在老朱眼裡都能解釋成性格直率，

要不然也不會在開國後大封藩國，並且讓眾子孫就藩，

看似是為了抵禦北元的入侵，加強大明的統治，

而實際原因則是，老朱要讓這天下一直是朱家的天下，

也要讓老朱家的孩子再也冇有一個會像他小時候一樣，連飯都吃不飽。

那段窮日子，即使過去了幾十年，依然讓老朱刻骨銘心。

美好的童年可以治癒一生，

而痛苦的童年需要一生去治癒，

大明天子朱元璋顯然是後者。

可相比於皇子們的鎮定，百官的心境就不一樣了，

韓國公李善長、魏國公徐達、穎國公傅友德、涼國公藍玉、宋國公馮勝、信國公湯和、武定侯郭英等一眾老兄弟，看著跪在大殿中的幾人，

心中帶著三分悲涼和七分恐懼，

想著大明建國前，這群老兄弟互相扶持，一路從刀山火海走過來，終於把朱大哥扶上了皇位，哥幾個還冇享受幾年呢，就死去了近半，

難免有種兔死狐悲的悲哀，

另外，這份壓抑的氛圍，不自覺讓他們想起了兩年前的胡惟庸案，廣場地磚上的血還冇有沖刷乾淨，不知道這次又要掉下多少顆人頭！

下一次他們能倖免嗎？！

想到此處，百官們不自覺又將腦袋低下幾分，

伴君如伴虎。

更何況，閉目坐在殿上的那位朱大哥，不是虎，而是真龍！

“陛下，人都帶上來了。”

“嗯。”

朱元璋輕嗯一聲，在心中歎了口氣，接著猛地睜開龍眸，兩束精光從龍眸中爆出，越過群臣直射在劉蒙身上。

“哼！劉蒙！現在你可識得朕？！”

便宜老爹劉蒙緊咬著牙，下意識就想謝罪，可轉念一想二兒子對自己交代的話，決定無條件相信老二！

劉家，是存是亡？

都寄托在老二身上了！

見劉蒙以頭搶地，沉默不語的樣子，朱元璋眼中噴出一股怒火，

本來咱誅你十族還有些愧疚，但現在見你這副樣子，咱那點愧疚已經完全被憤怒取代了！

“大膽！陛下問話你敢不答？莫非你是啞了不成？！”

戶部侍郎郭恒，也就是劉蒙的頂頭上司，不由大喝道。

戶部尚書，傅友德的兒子，傅文低聲道，

“大劉，事到如今還做這副樣子做什麼？快回陛下的話啊！”

穎國公傅友德斜睨了兒子一眼，傅文連忙退了回去，他冒險出來提醒劉蒙已經算是仁至義儘，

畢竟空印案與戶部有著千絲百縷的關係，誰也保不準，這火會不會燒到他這個戶部一號身上！

朱元璋龍眸掃過戶部尚書傅友名、戶部侍郎郭恒，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，接著繼續道，

“朕最恨貪官！懶官！劉蒙，你身為戶部與各州府對接的人，任由空印冊橫行，欺君罔上，你還有什麼話說？！”

劉蒙依舊紋絲不動，這副樣子分明是在說，臣無話可說。

這一出可徹底把朱元璋氣笑了，朕的屠刀降下來之前，就連驕傲的胡惟庸都嚇得痛哭流涕，

什麼樣的官員朱元璋都見過，但還真冇見過劉蒙這樣的滾刀肉，

莫不是以為你不說話，咱就不殺你了？！

你莫不是打著不開口，這案就冇法坐實的算盤？！

你要是這樣想，那可真是太小看咱了！

朝堂上劉蒙詭異的行為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，

秦王朱樉脾氣最爆，本來心情就不好，見劉蒙還一副滾刀肉的樣子，氣的鋼牙緊咬，大步向劉蒙走去，

“好你個老小子，跟父皇玩這一手？！你不開口，本王就打到你開口！”

說著，秦王已經走到了劉蒙身前，一把將劉蒙提了起來，朱元璋眉頭微皺，

太子朱標走出，喝道，

“老二！住手！乾什麼呢？這是朝堂！”

被太子這麼一訓斥，秦王朱樉放下劉蒙，委屈巴巴道，

“大哥，我這不是著急嗎…”

朱標冷哼一聲，“都是藩王了做事還不動腦子？！”

秦王低下腦袋，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樣。

長兄如父，朱標對這幾個弟弟是有絕對權威的。

朱元璋見狀，暗自點頭，老朱疼愛家人不假，但他也極其注重父父子子、兄兄弟弟的上下關係，

秦王就算再混，他隻要聽大哥話，那就有的救，可他要是敢違抗自己的親大哥，朱元璋可就絕對不同意了。

今天你敢違抗大哥，明天你就敢違抗親爹！

若是老朱家出了個這樣的不孝子，那還得了？！

經過這麼一鬨，老四燕王朱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。